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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不久，国家市场监督管理总局官方网站发布了部分典型互联网广告虚假违法案件，这些案件充分体现出全国工商和市场监管部门在专项整治工作中集中力量查办大要案件的成效，展现出较高的执法水平。为更好地交流经验，本报约请部分典型案件查办单位撰写稿件，介绍查办过程，分析定性难点，分享心得体会，在《典型广告案件评析》栏目中予以刊登，敬请关注。
基本案情
2016年10月18日至2017年8月4日，北京市工商局朝阳分局多次接到总局互联网监测平台发来的监测数据，显示北京言美文化传播有限公司利用其备案的多个网站发布含有迷信内容、涉嫌违法的商业广告。
经调查，当事人为了销售其商品，利用备案网站发布含有如下内容的商业广告：
“金钱、感情、人际关系等都有损耗、残缺和衰败之象？恭喜你打开了我们的网站，这些问题不会是你人生道路的阻碍！”
“十二生肖，不仅是中国传统文化的重要部分，对个人生肖运势也有着至关重要的影响。每年黄道十二宫变幻及二十八星宿的移形，会对各种年份出生的人的运势产生作用力，影响每一个人的健康运、爱情运、事业运、财富运、贵人运等。”
“为每一位缘主改善事业、财运、爱情、健康等一系列善果。”
“别去算命了，你的生肖决定了你这辈子是穷苦命，还是富贵命！”
“今日您有缘走进此网站，××大师为您揭秘十二生肖改运旺运秘法，为您改善跌宕起伏的运势，摆脱诸事不顺的厄运，化解流年凶灾。”
查办过程
此案案情虽不复杂，查办过程却一波三折。
在朝阳工商分局查办案件过程中，当事人一开始接受有关事项的询问并提供了部分资料，但在案件查办中后期，由于知道将面临行政处罚，便开始寻找各种借口，不提供资料，不予配合调查。在案件查办期间，当事人继续利用其备案的不同网站发布违法广告。
为顺利查办案件，朝阳工商分局执法人员采取诸多措施，耐心劝说当事人积极配合案件调查。
首先，执法人员多次通过电话向当事人的法定代表人宣讲相关法律法规，劝导其遵守《广告法》第五十一条“工商行政管理部门依照本法规定行使职权，当事人应当协助、配合，不得拒绝、阻挠”的规定，并告知其如果不协助配合案件调查，将面临《广告法》第七十一条“违反本法规定，拒绝、阻挠工商行政管理部门监督检查，或者有其他构成违反治安管理行为的，依法给予治安管理处罚；构成犯罪的，依法追究刑事责任”的处罚。
其次，办案机构依据《广告法》第四十九条第一款第（三）项的规定，要求当事人限期提供有关证明文件。
最后，由于当事人已不在原注册住所经营，为督促当事人配合调查，朝阳工商分局同时向该公司的法定代表人、股东、监事邮寄法律文书，告知利害关系，教育当事人遵守法律规定，配合执法是其应尽的义务。
经过多次努力，当事人认识到自身违法行为的危害性，积极配合调查，提供了有关资料。在作出听证告知后，当事人表示愿意接受处罚，自行关闭所有备案网站，停止违法行为。
2018年4月23日，当事人将其备案的所有网站均予以关闭并注销。
定性分析
本案调查取证难是一方面，更大的难点在于对迷信商业广告的定性。朝阳工商分局为准确定性，从若干方面开展研究。
《Encarta百科全书》上对“迷信”的定义是：非理性地相信某种行为或仪规具有神奇的效力。迷信的本质是相信不该信的东西，专指人对事物的一种盲目信任状态，是对客观世界的一种虚幻歪曲的反应，是愚昧落后的表现。
为何在当今科学如此发达的社会，迷信依然存在呢？办案人员研究认为，迷信活动是长期存在的普遍现象，源于人们对尚未认识的自然力量的恐惧，加上对社会动荡和快速变革感到不安，于是希望依靠迷信活动来祈求美好未来。迷信活动的实质是利用广大群众对具体科学知识的无知，宣扬迷信思想，具有较大的欺骗性。
迷信商业广告通常有两种表现形式，一是内容上的迷信，二是形式上的迷信。这两种形式的广告，出发点都是混淆消费者对社会事物已有的客观认知，达到推销商品的目的。内容上的迷信商业广告主要假借科学名义，或打着弘扬传统文化的幌子，诱导消费者对其销售的商品产生误解，以达到推销目的。例如本案中“每年黄道十二宫变幻及二十八星宿的移形，会对各种年份出生的人的运势产生作用力，影响每一个人的健康运、爱情运、事业运、财富运、贵人运等”这样的表述。形式上的迷信商业广告，表现为人为设定灾难、凶险、不吉利、隐患等人们惧怕的场景，并以破解、避险、转运为噱头，利用人们希望驱凶避害的心理来推销商品。例如本案中“金钱、感情、人际关系等都有损耗、残缺和衰败之象？恭喜你打开了我们的网站，这些问题不会是你人生道路的阻碍”，这样的广告语，就是人为设定所谓“损耗、残缺和衰败之象”，由此达到推销目的。
经过研究和分析，朝阳工商分局认定当事人的违法行为违反了《广告法》第九条第（八）项的规定，构成发布含有迷信内容的违法商业广告的违法行为，依据《广告法》第五十七条第（一）项，责令当事人停止发布含有上述有关内容的商业广告，并处罚款50万元。
思考启示
以社会公众一般认知能力，如果任由商业广告借助迷信内容推销商品，会给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和科学发展带来危害，因此应当予以禁止。
这起案件的办理既是对违法者的震慑，也是对执法者的考验。因为，迷信题材的广告案件查办起来有难度，在定性时有可能与“违背社会良好风尚”相混淆。迷信广告有不少涉及中华传统文化以及宗教信仰的内容，需要准确区分界定。同时，网络上发布的违法迷信广告还可能涉及网站关停、备案资质的取消。因此，在查办此类案件过程中，必要时应与有关部门如精神文明建设委员会、宗教事务管理部门、通信管理局、网信办等部门协调沟通。这样不仅能对迷信商业广告作出合法准确的认定，还有利于违法广告的综合治理。
通过办理这起案件，办案人员体会到，迷信商业广告案件的查办，必须有正确的价值观作为保障，还要多角度入手研究涉案广告的内容，分析其构成要件。
美好生活是人类的向往，制作发布迷信商业广告的违法者正是以美好生活或转变命运为诱饵，设定各种场景，诱导消费者选购其商品。涉案广告中宣扬“别去算命了，你的生肖决定了你这辈子是穷苦命，还是富贵命”，是一种错误的价值观。习近平总书记倡导人民大众“撸起袖子加油干”，提出“幸福都是奋斗出来的”。如果一个人相信此类广告中的花言巧语，而不是依靠自我努力奋斗创造财富，其所畅想的美好生活就是空中楼阁。
习近平总书记指出，要坚持依法治国和以德治国相结合，把法治建设和道德建设紧密结合起来，把他律和自律紧密结合起来，做到法治和德治相辅相成、相互促进。发布迷信商业广告既是违法行为，也是不道德的商业行为。因此，在依法查处迷信商业广告的同时，更要注重培育人们的法律信仰、法治观念，宣传和弘扬科学精神，普及科学知识，在全社会营造讲法治、讲道德的文化环境，树立文化自信。 |
